翎想回避,但贺知澜很轻地笑了下:“有这么害怕?”
能感觉到,他的笑到这里就显得有点儿勉强,明显是在撑着什么情绪。
站在光线照不到的暗处,他瞳色微深,黑色长款大衣,将他身影衬得挺拔又冷冽,整个人更显孤凉寂寞。
顾夕翎心突然被扎了一下。
就像是当众剥离开了某处至深的伤口。
他本该习以为常,却因她这个陌生人的到访而刺痛某些回忆,让一切悲伤都在狼狈的坚强下具象化,真实化。
二次伤害,会比什么都厉害。
顾夕翎懂这个道理。
正是顾夕翎这成长的一路都在体验,她太过心软,只对贺知澜一个人。
她才不想他再深陷进去。
顾夕翎走到贺知澜身边,手抬起,轻轻牵住他衣边,惯常依赖的动作,是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哑。
她努力笑了下,看着他,轻声说:“我不害怕。”
是生你养你的母亲,我又怎么会害怕。
很明显的,贺知澜眉眼微蹙,像在隐忍什么。
汹涌的情绪淹没进血液,很快,都变滚烫。
贺知澜无奈地笑了下,不知在笑顾夕翎的善解人意,还是在笑他自己的荒唐示弱。
时间都像是到此,放缓了。
他沉哑的嗓音,在这冰冷的天,慢慢响起:“四岁到六岁那两年前,我都没进过贺家。”
正好是顾夕翎祭祖那天看到的视频。
四岁,六岁,贺知澜天差地别的生活变化。
顾夕翎难免失措,不知道回什么。
但贺知澜还是平静开口:“她是贺振威光明正大娶的,但只在贺家待了不到一年时间。”
顾夕翎听得皱眉,脱口而出的就要说出那句“怎么会”,可还是迟疑了。
这三个字太不礼貌,也太刺人。
连她这个旁人都会觉得奇怪,贺知澜又怎会不心知肚明?
只是他什么都没说,到孟江漓进贺家,再到钟丝筠进贺家,她们哪个都比梁蕙仪待在贺家的时间长。
可分明,梁蕙仪才是她们之中,身份最高光艳丽的。
“她喜欢旅游,贺振威就以旅游为由,一直放她在国外;她吃不惯中餐,贺振威就理所当然一直陪她在国外,甚至没有一句要带她回国的话。”贺知澜说,“这样的生活,从结婚开始,一直维持到我四岁。”
贺知澜是没记忆了。
但梁蕙仪热爱生活,热爱记录平时的一切,所以影像拍的明明白白。
“贺振威在此期间,吞了梁家大半资产,就和他对付钟丝筠那样,不出四年,全部吞并,梁家不得已成了贺家的附属,必须听之任之才有存活的可能。”
“所以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,我正好五岁。”贺知澜说。
也是那年,看风景不再有贺振威的开始。
梁蕙仪起初是不信。
毕竟梁家这么多年的发展,虽说不如贺家,但也有不少家底,加上她是贺振威花尽心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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