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妞，你跑什么？”刘三婶子问她。
虎妞抓着衣角：“大伯娘…打我…”
刘三婶子拿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黑灰：“你远着她些。”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，刘三婶子再热心也不能插手。
傅清颜这才看清了虎妞的相貌，她忍不住后退一步：“青雀…”
回忆如潮水涌来。
“娘子，你再用些饭吧。”长大的青雀跪坐在傅清颜身旁，看着桌上只用了几口的饭食，劝道。
“我实在吃不下。”二十岁的傅清颜轻轻说道，她一身白衣，梳的仍是少女的发髻，发间没有任何金玉。她披着深灰色的大裘，这颜色衬得她唇色越发苍白。
青雀忧心地叫了她一声：“娘子…”
“青雀，你说，为什么我还活着呢？”傅清颜看向窗外，红梅在雪中傲然绽放。
“娘子，你胡说什么！”青雀握住她的手，却发现她连掌心也是冰凉的。
青雀心内慌乱，忽然想到什么，连忙说：“娘子，你答应过夫人，要好好活着的！”
傅清颜的目光移回她身上：“是…吗？”
“是啊，夫人临终前，你答应了她的！”青雀连连点头。
傅清颜眼中含了泪：“可我好难受啊…青雀…阿爹阿娘都不在了，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…我…”
青雀抱住她：“没事，娘子，青雀会一直陪着你的…”
“我不想留在这里，青雀…”傅清颜祈求地看着她。
青雀怔了怔，离开长安吗？可…那位陛下会答应吗？若非是他模棱两可的态度…
“娘子想去哪里？”“回襄阳，我想带着爹娘的骨灰回襄阳…”傅清颜喃喃道。
“好，我们回襄阳…”只要娘子想离开，青雀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娘子得偿所愿。
…
“小师姐？”姜浩的声音把傅清颜从回忆里唤醒。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。”傅清颜低头使劲眨了眨眼，将眼中泪意掩去。原来她是夷山县人，这时候，她还没有因为大旱被卖掉，也没有被阿娘买下…
“她…过得不太好…”傅清颜问刘三婶子。
刘三婶子虽然觉得她问得奇怪，还是道：“这丫头父母意外去了，如今由她大伯一家养着。”
更多的却是没有再说。
“我要买下她。”
傅清颜这句话一说出口，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。
“我身边缺一个婢女，她同我投缘，我要买下她。”傅清颜看着虎妞。
“这我可做不了主...”刘三婶子讷讷道，“我带你们去见她大伯一家。”
姜浩在傅清颜耳边轻声问：“小娘子这是做什么？”
他可不信傅清颜方才那番说辞，且不说傅清颜是不是缺一个婢女，就算是，也没必要买这么一个干干瘦瘦，比她还小的女娃吧？能抵什么用？
“我就是见她顺眼，如何？”
姜浩被她这话哽住了，你是小师姐，你说了算。
深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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