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118章暂作别情_罪门女将:公子请纯良江暮卿顾谨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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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位上虚点两下,他也识趣,坐那儿之后便是端起了手边的茶盏,也不管那茶水冷热,直灌了一口。

  台上的人换来换去,却没有重复的人,就如同我这里的故事,从来没有人看见过重样的。

  收集这些故事的时间远不及我的半生,却远要比凡人的一生要长。

  是了,我不会如凡人般老去死去,我这一生,不会有终了的时候。

  循着他专注的目光望去,台上人一颦一笑天生傲然,我之所以能从一具白骨之上看见这些,大抵是因为那些故事,皆为真实。

  初临凡尘时,我生无来处,行无归所,孑然一身,无情无感,每日游走各处,寻我不曾见过的事,体味我不曾有的情绪,如此千百年,我手中有几具白骨,便有多少故事。

  “瞧着虽是形神俱佳,我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”那年他初见我台上的戏子之时,只以为那是我以幻象弄出的傀儡,不过死物,然他不知晓,这些死物,曾都是活生生的人。

  少了些什么?少了些生气罢了……

  木桌叩响几声,我才发觉自己竟是睡了过去,已经许久不曾梦见他,使我沉迷其间,不愿梦醒。

  抬眸,戏子依旧婉转倾诉,而观戏的人,却已到了我的面前。

  “我听闻,你在寻一把鲛花琴。”他笑望我,幽深的眸中藏着了然。

  我因他一句话怔愣片刻。

  鲛花琴,确是我千百年所寻求之物,若非被囚禁在这一方铺子中,我定是踏遍凡间,也要寻得它。

  “可否带我去看看需要它的人?”

  一句鲛花琴,便能将我所有原则打破,我带他去了后院,打开屋门。

  今日阳光正好,我将屋里的雕花躺椅搬到院中,铺上一层狐皮毯子,再将床上安睡的人抱出来,轻放在椅上。

  一声嗤笑随之而来,我握着椅上人的手,装作不知。

  “人说琼峰峰主傀儡之术天下一绝,无可匹敌,如今,却困于一方庭院,连是戏是真,也辨不出了吗?”他如是笑我。

  不曾气愤,更不辩解,这些话我听过太多,早无知觉。

  “明日子时,宫主会带鲛花琴亲自拜会。”他见我不言语,便丢下一句,而后化作一层黑雾,消散离去。

  避世太久,我辨不出的,又何止是我自己织就的一番幻境。

  晚间渐凉,我小心将他抱回屋中,置于正对桌案的椅子上。

  我曾在此为他作画,那时对面,他眸中只我一人,而如今,他连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也不见了。

  铺画轴,执玉笔,轻蘸墨,一勾一画,如此百年沉沉浮浮,不得善了。

  “你还在怨我吗?”我望着画卷上渐渐消散的墨迹,终是不能将那人的容颜篆刻而出,明明深烙在心底,却连得见一眼,也是不能。

  大抵是报应吧……

  我知晓那不过一堆白骨,这世间唯有鲛花琴,能为他续上肉身魂魄。

  “我以此琴,换你过往,你可愿?”

  那女子目光笃定,而我抚过琴弦,雕了乱花的灯笼投下斑驳光影,墨青之色的古琴却依旧漆深。

  愿否?愿否……

  我这一生行尽荒唐之事,孑然天地之间,织就千万戏局,到头来囚于一方故土,困于一段过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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