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天从未和外人说过。
但是这个赵华，当年的确一直是顾凭天最得力的心腹，忠心耿耿，在替顾凭天处理事情的过程中，也难免窥见一角顾家的阴私，但他守口如瓶，从未向外人道，只是如今看到顾凭天死里逃生终于回到顾氏，却还要一心为顾寒煜这个“外人”卖命，实在内心难平。
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将顾寒煜的身份拿到台面上来说。
顾凭天听他静静听着他说的这些话，未置可否。
但眸里像是被赵华的话点起了两簇火焰，衬得那沉黑的瞳孔越发深不见底。
赵华没听见他说话，不确定的喊了一声：“顾总？”
顾凭天眯了眯眼，眸里的情绪倏而隐藏起来，冷声呵斥道：“赵华，注意自己的身份，你今天的话有点太多了！”
赵华心里一惊，“顾总……抱歉！”
他怎么忘了，顾总虽然平时看起来温和，但也最是不喜欢逾越雷池的人。
今天……是自己失言了。
“嗯。”
顾凭天抬手捏了一下眉心，沉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来，“提前做好准备，帮我联系一下以前好用的人手，如果愿意跟着我，就叫回来，如果不愿，也不需勉强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看着桌上的项目文件，深深地舒了口气，脸上竟逐渐露出一丝偏执的阴冷。
游戏……就要开始了！
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，顾凭天才收拾东西下楼。
整栋大楼里已经没什么人，这样空寂的环境反而给了他很强的安全感。
莫名地，顾凭天不想太快回去，滑轮椅的速度也慢得出奇，如果能呆在公司里一直不走就好了，这样也不用见到那个男人了……
但这只是他的自欺欺人，顾凭天知道，就算他走到了天涯海角，时御也会把他抓回来。
所以磨蹭了半晌，顾凭天还是离开时顾氏。
结果刚刚出大楼，他就被侧面走过来的女人吸引了视线。
天气很冷，她手里却拿着一个冰淇淋在吃，小口小口的动作像猫一样，莫名让人觉得俏皮又可爱，但她身上的气质分明又是……温柔的。
顾凭天不由自主的停下来，看着她朝自己走近。
安如馨看到他有些意外，下意识的就想把手里的冰淇淋藏起来，转而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点犯蠢。
有什么好藏的？
吃个冰淇淋还不行了？
这么一想，安如馨顿时自然了许多，走上前问：“顾先生好巧……你还没回去啊？”
“嗯。”顾凭天把她刚才自我纠结的神情都尽收眼底，嘴边浮起一层笑意，“加班到现在，你呢？”
温润的嗓音，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莞尔。
“我面完试顺便在附近逛了逛，刚在对面的说的商场看完电影。”
安如馨想着他行动不方便，往前两步准备帮他推轮椅，“下午的事实在有点不好意思……我不知道你是顾寒煜的哥哥。你要去哪儿？我送你。”
夜色里，她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，闪着莹莹的亮光。
他没说话，安如馨已经主动走到后面，结果没注意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，悲剧了——
她那吃了一半的冰淇淋，就这么圆滚滚的掉落在男人西装上。
“……”
两人都沉默了一秒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！”
安如馨反应过来赶紧道歉，手忙脚乱的想从包里摸纸巾出来，结果掏半天，却只掏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去的丝巾，“我……我帮你擦一下吧顾先生！”
要命！
明明是想帮人家推轮椅！
结果却越帮越忙，把冰淇淋都弄人家身上了！
她什么时候变这么蠢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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