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不该有的心思。”
信圆大惊:“如何会有这等误会!”
“有些人的脑袋总是很奇怪。”
“难怪那个嬷嬷……”信圆焦急道,“我不该去松江。”
“去松江是因为松江属于咱们的地盘,皇后鞭长莫及。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。综合各方考量——”薛蟠摊手道,“去海外混几年对你也有好处。数年后天知道国中会变成什么样子,杜女士换个身份还可以回来。”
沉思许久,信圆长叹道:“看来非去不可。”
“也不是。”薛蟠道,“上海有庵堂,你若老老实实青灯古佛不出门,亦不会有什么问题。保护杜萱她姐的本事我们还有。你是不知道杜萱有多要紧,长期稳定给工业革命输送基层人才。到了上海、亲眼看看你就知道了。”
信圆点点头:“也罢。她每回信中皆写满了我看不懂的词儿,我确想亲眼见见。”
薛蟠道:“今儿给杜女士的精神冲击还挺大,这些日子好生想想。等到了江南,再跟杜萱、忠顺王爷、明徽郡主商议商议。”别急,到时候贫僧还有一大套词儿等着你。
信圆环顾几眼,知道今儿不方便仔细游玩——招待所还有个锦衣卫小旗呢。横竖她若要去海岛上掌事,此地少不得再来。遂出言告辞。
薛蟠等三人送她出大门;领路的伙计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,陪着客人原路返回。
来到招待所附近下了马,丁小六折下几根树枝子道:“好赖出门转悠一圈儿,总得带点什么回去。”
伙计咳嗽两声:“破坏公共绿化是要罚款的。”
丁小六忙将树枝子塞到信圆手里:“贵客折的。”
信圆有些好笑:“罢了,算我折的。”乃谢过伙计,领着丁小六顺路前行。
回到招待所,丫鬟嬷嬷皆神色焦急,连声喊“师父可回来了。”
信圆心情颇好,道:“他们这儿见不着什么人,也没有蛇虫毒蝎之类的。就是岔路极多、容易迷路。记住大略方向便无碍了,明儿你们也转转去。”
嬷嬷忙说:“师父,咱们还是安生些的好。”
信圆伸了伸腰笑道:“在京里头都憋死我了。好容易出来,焉能不自在逛逛?告诉你们,先头我遇上个伙计,说翻过两座山头有好大一片花儿呢。可惜他忙得紧,不然托他带我瞧瞧。”
“罢了,我的活菩萨!”嬷嬷道,“咱们庵中多的是花儿,也没见你如此稀罕。等到了二姑娘那儿,什么花没有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不多时夕阳西下,信圆极想去海边看日落,让婵娟和嬷嬷死活拦下。伙计送晚餐来不提。
次日天未亮,信圆喊起丁小六和另一个丫鬟,趁其余两位依然熟睡,溜去海边看日出。回来不免被嬷嬷絮叨半日,信圆全当耳边风。闲着无事依然出门转悠,嬷嬷让两个丫鬟都跟着,丁小六远远缀在后头。到了黄昏信圆又想去看日落。嬷嬷这回没拦住她,遂几个人同去。
第三天,伙计过来接她们去码头。乃告诉道:“算你们运气。这只不是货船,是送人的。”
“送人?”
“前月的账目出了些纰漏,那边急派两位账房先生乘快船过来。来了一看,压根不是纰漏,而是很大一块数据没录入。且除了那项账目,别的也出了同样的问题。两位先生少说要呆几个月才能描补上。船自然不能巴巴儿等几个月,这会子空船回去。”伙计道,“相当于你们包船、还是快船。”
信圆笑道:“我的运气,自打离京便好了许多。”
嬷嬷连声念佛:“惟愿如此。”
遂平安登船。
舟行海上,烟渺无边。信圆负手立于船头,千万种思绪袭来。回首前尘,恍如隔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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