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身来,打断了他的话:“你不敢说,那就由本王来说给你听!皇上驾崩已有月余,宫中那妖妇找了一个容貌相似的假皇帝在欺瞒天下,薛贵妃已于三日前产下死胎母子皆亡,谦王已被妖妇杀死在府中,恭王此刻只怕也已落入妖妇之手,定王昏聩耽于酒色,其余诸王多就藩在外——程相,你别无选择!”
程相爷扶着桌角咳了两声,慢慢地站了起来:“郡王爷,您这番话,下官只当没听见。夜深了,您——”
林珮冷笑着,死死地盯着他:“程相,如今本王已是‘钦犯’。从本王站到程家大门前的那一刻起,您就没有徘徊犹豫的机会了。”
莫小奴跟着站起来,紧张地看着程相爷的脸。
程相爷的脸色很难看。那是老者以及长者受到冒犯之后的愤怒。他扶着桌角迎上林珮的目光,正色道:“且喜夜深无人看见。下官不愿枉造杀孽,请郡王爷自行离开吧!”
“程相,”林珮目光灼灼,“本王并非异想天开!禁军已有半数在我手中,朝中我已经营数年,晋中还有十万将士正在赶来——此事我已十拿九稳,相爷可莫要因为迂腐而害了自己和族中父老性命!”
他这是交了底了。是威胁,也是诚意。
程相爷重又犹豫起来。
林珮退回原处坐下,淡淡道:“此事并不难选,相信程相心中自有决断。若此时还没有,您或可同九小姐商议一番,也许会有收获。”
“你说我家小九?”程相爷的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之色。
林珮淡然点头,却没有再提程九儿的事,仍接着原先的话题说道:“程相如今已算是位极人臣了,只是朝中党争时时不休,始终多有掣肘。将来新帝即位时若不肯与您亲近,您老人家辛苦半生得来的功名富贵,只怕都要付之东流啊。”
他说的是程家,程相爷接的却是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话题:“小九怎么说?”
林珮重新摇起折扇,微笑起来:“九小姐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,她当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身份。至于她自己怎么说,程相还是去问她本人比较好。”
程相爷的神情明显犹豫起来。
这一次林珮更加不急,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,静等答复。
莫小奴只管在一旁看热闹,程相爷却忽然看向了她:“这个女子,是何人?”
没等林珮答话,莫小奴已自己躬身答道:“奴婢芸娘,是个跑腿的!”
程相爷转头看向林珮,后者点了点头,表示确实如此。
程相爷拈须道:“既然是跑腿的,那便去替老夫办一趟差事吧——小九的屋子在第三进院子西边厢房第二间,你即刻去叫她过来。”
莫小奴有些摸不着头脑,怔了一怔才道:“内外有别,哪有深更半夜喊小姐往前院来的道理……”
“芸娘!”林珮厉声呵斥,“快去!”
莫小奴被他吓得一颤,随即明白了。
也许是事情紧急等不到明天早上慢慢问,也许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要支开她密谈,也许是程相爷早听闻过她气坏玉棠郡主的“战绩”,需要确认一下她这个“宠妾”并没有那么重要。总之,这一趟差事她是不该推脱的。
于是莫小奴老老实实地躬身答应着,退出了花厅。
这种大院子,结构其实都差不多。程府她虽是第一次来,但照着程相爷所说的路径找过去,应当并不难。
穿过垂花门,再穿过一道小门,找到西边厢房就差不多了。
不过,除了传话之外,她其实还可以有别的选择。
莫小奴站在花厅后面的夹道里想着此刻的局势,许久不曾挪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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