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些不满似的:“什么叫‘有一点点道理’!我很有道理的好吗!你也不想想,你家‘阿珵’都在宫里活了三个月了,这件事的利弊他能想不明白么?”
“好了,信你总可以了吧?”莫小奴苦笑一声,又伸手来摸了摸楼四小姐的脸:“你快把脂粉洗了吧!这结痂才刚刚褪干净,长出来的都是嫩肉,沾脂粉久了怕是要积下颜色。”
楼四小姐推开了她的手:“我知道。你回去歇着吧,这一天也实在累坏了!”
莫小奴确实有些支撑不住,闻言便也不跟她客套,径直出门回了自己居住的耳楼。
林珵在这处地方确实费了不少的心思,耳楼虽说小了些,她一个人住着倒也宽敞。里面的陈设都是极精巧舒适的,乍看上去竟隐隐有几分像是她昔年在谦王府时住的那个房间。
虽然……那时候她通常都是不回自己房间住的。
此刻想起旧事,莫小奴的心里不免有些发酸。
当时是真的以为一辈子都要那样过了,习以为常,所以并没有格外珍惜。
谁知如今时过境迁,非但不能与他亲近,就连见一面也是难上加难。
今日是他大婚,却与她无关。
他故意罚了皇后抄书,混过这洞房花烛夜,是因为心里不平吗?
可是再怎么不平、再怎么拖延,皇后始终是他名正言顺的皇后。这一生,都只能是这样了。
这样想时,莫小奴忽然有些心灰意冷。
她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处境还要持续多久,更不知道将来好转之后,最好的局面能到什么地步。
若不是为了这个孩子……若没有这个孩子,她是不会容许自己这样为难的。
最多不过一走了之,可她如今偏偏洒脱不起来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的!莫小奴坐不住,烦躁地在房里转来转去。
窗棂上忽然传来“咚咚”两声轻响。
可这是在楼上!
莫小奴一惊,忙起身凑到窗边,便听到有人在外面低低唤道:“小奴姑娘!”
“管叔!”莫小奴大喜,忙把窗子打开,急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管越从窗口钻了进来,低声道:“皇上让我来看看你。”
“我没事!”莫小奴向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,“玉真那里上次用的药还有,我涂了些,最多一两天就消肿了,不会留疤!”
管越叹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皇上心里总觉得过不去……”
“不用过不去,”莫小奴努力地笑着,“如今真的已经很好,比先前好多了!你跟他说,他自己的事要紧,不用为我太操心,我这儿什么事也没有!”
管越一一答应着,将手里的包袱放在了桌上:“这是皇上临时想起来又替你添置的东西,你先用着。我今后会常来看你,短了什么只管对我说——旁的倒还好,这两包熏肉是用咱们以前在王府的那种土法子做的,皇上怕你吃不得御膳房的东西,特地叫我拿来给你。”
莫小奴先前的欢喜有一大半是假装的,这会儿却是实实在在的动容了。
在外面这几个月,习惯了“人间烟火”之后,她已经渐渐地淡忘了自己“肠胃不好”这件事。可是林珵还记得。
他记得她不能吃任何精心烹制的食物,也记得那些制法比较粗糙的熏肉烤肉一类是勉强能吃的。他怕她进宫以后没有可吃之物,所以特地叫管叔送来。
这份心思,实在令人不得不感念。
莫小奴飞快地拆开了纸包,用手指抓起一块肉迫不及待地塞进了嘴里:“好吃!跟从前吃的一个味儿!管叔,这不会是你烤的吧?”
管越笑着摇了摇头:“不是。是皇上……”
他一句话未说完,莫小奴忽然脸色大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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